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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商之死 民间借贷谁来买单?

2011-05-07 21:27 浏览: 586 views 字号:


简要内容:参与惠龙集团融资的债权人说,这是个骗局。设套的是金利斌,他手里的砝码是他个人的光环和惠龙的荣誉;入套的是民间债权人。

摄影 宁广靖

  金利斌死了。

  以自焚的极端方式死在了自己的奥迪车里。留下的是资产逾25个亿的惠龙集团、2000多名员工、无数的荣誉光环和约合14个亿的债务。据此前媒体报道,在这约14亿中,惠龙集团民间高额利息融资高达12.37亿元,银行贷款1.5亿元。(新金融记者致电包头市公安局,市公安局表示:案件正在审核受理中,暂无最新的进展数据。)

  鹿城沸腾了,恐慌蔓延……

  4月13日金利斌出事,转天,惠龙旗下的福禾豆业已经停产。而金立斌的其他产业——惠龙洗浴广场、惠龙超市、惠龙商务会所、惠龙健身俱乐部也已暂停营业。记者前往位于稀土高新区劳动路63号的惠龙公司总部,大门紧锁,玻璃上贴着“联系惠龙登记事宜请去‘达尔罕贝勒’酒店”。现在,这里已被公安机关查封,禁止闲杂人员入内。惠龙商贸公司新郎酒代理经理李永红告诉新金融记者:“目前就剩下物流那边在做之前剩下的业务,其他产业都停了。”

  在离惠龙总部几公里的达尔罕贝勒酒店,公安人员在现场组织登记。酒店大堂前台告诉记者,这两天人少点了,前几天好多人排队。债权人在这里要做的是:登记,写报案材料,然后回家等着。目前,无官方数据显示涉案人数,但据参与惠龙民间融资的债权人说,估计有两三千人之多。

  千人融资网

  金利斌的死像一枚深水炸弹,在包头市炸开了锅。记者在采访过程中接触的司机、饭店老板、超市店主都对4月13日金利斌自焚事件表示恐慌和惋惜。在他们当中,有在惠龙公司放钱的,或者有其亲戚朋友涉及此案的。

  张雪梅是惠龙集团债权人,也是金利斌的朋友。张雪梅至今仍然无法接受这个事实。2008年,她知道惠龙集团通过民间借贷的方式融资。3%的月息,算下来,投进去100万元一个月就有3万元的利息收入。于是她把两套房子抵押给了银行,加上所有的积蓄,先后两次一共凑出了230多万元放在惠龙,至今一分钱利息也没有取过。如今她要面对的,是一个月16000元的银行贷款,两个孩子的学费和生活费。在与记者的聊天过程中,张雪梅的手一直微微颤抖,阶段性地问记者:“你说我该怎么办?”

  张旺认识金利斌20多年了,金利斌当年在106市场摆摊时,张旺为其送货。他直接把房子卖了,又找亲戚借了点钱,一共45万元,放在了惠龙集团。好在他收回了14万元的利息,面对30多万元的窟窿,现在租房住的他说,后半辈子就剩还账了。

  李军起初跟金利斌并不相熟,他是张雪梅的朋友,做服装生意。他是通过张雪梅的介绍,才知道惠龙集团高息融资的事。在张雪梅的介绍下,李军去了惠龙集团总公司。他说,一进办公室,墙上贴着金利斌跟包头市市长握手的合影,还有那个天天在公交车上打广告、被市里定义为“星火计划项目”的福禾豆业宣传介绍。“当时觉得很安全,那么大的项目,还有政府支持,就投了50万元。钱放在手里也是放着,还不如吃点利息。”李军说,金利斌出事之后,他们去惠龙要钱,奖状等荣誉和那张跟领导合影的大照片都被撤下来了。

  记者在采访中了解到,这些债权人致命的地方不只是损失了自己的钱,而是由于“发展下线”,介绍亲戚朋友入伙,而使自己背负的负债窟窿越来越大。举个例子:A确信该“投资”万无一失,自己入伙,其中可能会找其亲戚朋友借钱。然后A把这个“投资好项目”介绍给朋友B,B觉得不错,然后再介绍给C……类似于“传销”模式的融资网络初步呈现出来,不同的是,“上家”在这个过程中并无利益,只是单纯地觉得,这是个既保险,又能让钱生钱的好办法。

  通过朋友——朋友找朋友的融资体系只是惠龙集团几十亿元融资分支中的一条。还有一条,是惠龙的员工。

  阿利是惠龙浴场的值班经理。现在浴场停止营业了,只剩下他在浴场值班。他对金利斌的死更多的是惋惜。事发半个月了,他的qq签名至今仍是“任何荣华富贵都是过眼云烟,珍惜生活,珍惜生命。”和大多数惠龙员工一样,他投了10万元。对于这笔钱能否要得回来,他说,这事要想开。

  据了解,惠龙80%的员工都给集团融了资。“起初最少5万,后来到10万。”李永红说。而且这些员工大部分都没拿到过利息。有传言说,现在惠龙集团已经差不多3个月没给部分员工开工资了。阿利说:“我听说过两天会发工资。”

  与这些几十万、几百万的民间资本相比,几千万,甚至以亿计算的资金也不在少数。坊间传言,有一个广东的女老板一次性借给金利斌3个亿。某债权人告诉记者,事发后,他们去惠龙集团要账,看见有个某园林处的人拿着100多张借条去追账,据说后来那个园林处负责融资的会计跑了。

  “跑路”的不止他一个。张旺告诉记者,他认识的一个担保公司的老总,替金利斌担保了1.2个亿,还不上也跑了。还有个担保公司,受此事牵连倒霉了3400万元,担保公司表示,追不回来就不要了。之后,记者联系了多家担保公司和典当行,业务人员一听到“惠龙”,马上与之撇清关系。有传闻说,金利斌有家投资公司,他当时入股200万元,却从里面弄出来2000万元的资金。金利斌旗下确实有家“天富投资公司”,记者前往包头市天富典当行,工作人员表示:“因为惠龙的事,现在客户确实会对典当行有所顾虑。但公司是否给惠龙融资,是高层的事情。我们不清楚。”随后又说:“我们跟他们没关系。”但记者从其他渠道了解到,在惠龙融资案中,包头市担保公司、典当行参与其中的不在少数。记者联系了包头市典当行行业协会,该协会工作人员称,确实有典当行参与这件事,但具体是哪几家不清楚。而且前几天协会的活动,各典当行经理还出来参加,没看到有何异常情况。

  据一位担保公司老总的朋友介绍,担保公司在这种时候,只能有苦自己吞,毕竟生意还得接着干。“假如我有一个担保公司,我担了几千万的坏账,我公开了,那我的客户就得找我来。所以几千万能扛的就自己扛了,数额大的扛不住的就跑了。”该知情人说。

  致命的豆业

  全民融资的背后,是利益的诱饵,还有荣誉的保证。几百万上千万的融资,换成谁都是先想到风险,再想到利益。参与惠龙集团融资的债权人说,要不是看到政府给惠龙和金利斌的那些光环,他们不会把钱放在里面。

  而2011年4月13日之前的金利斌和他的金氏帝国确实过于高调了——内蒙古自治区百强企业、光彩事业先进单位、AA级诚信品牌单位、2010中国绿色食品百强贡献奖、世博会联合国特许经营商品荣誉证书;包头市十大杰出青年、2008年度影响力人物十大创新企业家、感动包头年度人物……

  就在金利斌出事前,3月25日,惠龙集团公司网站更新的最后一条也是最新一条关于董事长金利斌的新闻,内容是金利斌以及惠龙集团再次获得包头市委、市政府的表彰。在包头非公有制经济工作会议上,惠龙集团共获得四项大奖,其中金利斌获得“优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者”称号。

  在这些光环下,2008年8月,另一项“荣誉”降临到金利斌的身上,即“屡次受到内蒙古自治区、包头市等多级政府主要领导肯定的项目”——福禾豆业。也正是这个项目,将金利斌推向了绝路。

  张雪梅说,当时福禾豆业的宣传力度很大,星火计划、绿色工程、政府扶持。而且当时金利斌的野心特别大,他表示福禾豆业力争三年内实现上市,十年内实现总资产100亿元的宏伟目标。“谁们家天天吃豆芽啊?那就不是个挣钱的项目。”一位金利斌生前的好友说。

  金利斌接下这个项目的动机已无从考证。据知情人介绍,惠龙的资金链早就已经出现问题了。据之前相关媒体报道,金利斌在2004年就开始民间融资了。10万元以下的2%的月息,10万元以上的月息3%。这些民间借贷资金每年要偿还本金24%至36%的利息。在投资福禾豆业时,惠龙账面上已经没钱了。

  3%的月息,算下来,投进去100万元一个月就有3万元的利息收入。

  2008年8月,惠龙集团还是投资了5个亿,在包头市土右旗新型工业园区建设了中国福禾豆业生产基地。坊间传言,当时市政府承诺为此会给惠龙一些支持。有债权人说是一笔不小数目资金的无息贷款和600亩地的无偿使用权。但随着市领导换届,这笔资金支持也没有消息了。有人说,正是这一变故,让金利斌“死”在了这个绿色项目上。

  由于资金链的断裂,福禾豆业的生产基地无法大量进行生产,只能在销售区域采取当地代加工的方式,但成本压力很大。与此同时,豆类这种农业项目的回报率较低。据惠龙内部员工介绍,福禾豆业自投产以来,总体处于亏损状态。

  没有了传闻中的政府资金支持,福禾豆业又不盈利,再加上之前利滚利的民间借贷,金利斌的资金问题处于随时崩溃的状态。也正是这个时候,大规模民间借贷开始了。从记者接触的几个债权人来看,他们都是在福禾豆业上马前后开始借钱给金利斌的。但是福禾豆业宣传力度大,这些债权人主要是看中了惠龙的牌子和金利斌的那些产业。但事发后,有人说,那些资产早就抵押给银行了。

  全线崩盘

  李永红表示,金利斌大规模举债确实是从对福禾豆业项目投资的时候开始的。

  “从去年6月份开始,我就觉得不太对劲了。我去找金利斌要钱,他就打个条说过两天给,过了两天再去,会计说没钱。”李军说着拿出当初他和金利斌签的借款合同。

  合同显示:如果甲方(借款人)需要收回借款,提前二十天通知乙方(受款人:包头市惠龙商贸有限责任公司)即可。如到期未能偿还,乙方同意以惠龙集团资产作为抵押。同时,李军表示,资金至少在惠龙放半年,合同则是半年签一次。李军说,从去年六月份开始,多次要账的结果就是,看金利斌和他的会计唱双簧,最后接到的通知总是再缓缓,过几天一定给。发展到最后,金利斌干脆把每周一、三、五定为接待日,专门接待上门要账的人。“金利斌拖账的惯用手法就是打电话,我们坐在办公室等他给钱,他就一直打电话,有时候可能电话那头都没有人,他就自己一直拿着手机说话,有时候一等要等好久,我们不好意思,也就走了。”李军说。

  记者采访的几个债权人均表示,去年底很多人都去要账,但那个时候资金已经撤不出来了。每当有人去要账,金利斌都说他的下一笔资金马上到账,然后又开始对他的福禾豆业“画大饼”。

在赴包头采访期间,记者致电包头市委宣传部新闻处处长苏明喜了解“惠龙融资案”的相关事宜,苏明喜表示,该案已由公安司法部门介入,详细情况不清楚,不便回应。此外,记者一直拨打惠龙会计的电话,但电话停机。而办公室会计吴荣的电话也处于关机状态。副总裁孙绍黎的电话无人接听。

  事后,张雪梅给孙绍黎打过电话,她说孙绍黎在电话里说,“如果这个厂子我们继续干,我们一定还钱。”据说,金利斌有份遗嘱,说希望能先偿还民众的钱。

  之前有媒体算了一笔账:金利斌14个亿的“外来”资金,除去福禾豆业投资的5亿元及惠龙商务会馆等建设投资外,近年基本未支付本金的金利斌仍应有七八亿元资金可支配(也有媒体计算可用资金为5亿元)。而且物流、洗浴等产业仍在盈利。而这笔钱去哪儿了?天知道!(宁广靖 内蒙古包头报道)

  (尊重受访者意愿,本文中部分债权人使用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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