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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成电讯诈骗首选地

2012-12-19 18:59 浏览: 708 views 字号:

 

34岁的罗瑞杰 (化名)戴副眼镜,说话斯斯文文。每次开口前他总习惯微微一笑,若不是一身囚服,很难将他与“服刑人员”几个字联系起来。电讯诈骗让他获利100余万,也最终将他送进高墙。上海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刑庭法官表示,近年来,电讯诈骗案件呈现六方面特点,人们趋利避害和轻信麻痹的心理,致使诈骗犯屡屡成功。

骗子口述

曾被朋友骗致生意破产

罗瑞杰出生在台南一户普通人家。父母都是循规蹈矩的小职员,他自己念到大专毕业后就出来工作。最早是做水果批发,赚了一些本钱后,就开了一家比萨快餐店。生意做得最红火的时候,年收入也有百余万新台币。在做生意的时候,罗瑞杰认识了一些社会上的朋友,当初大家胡吃海喝快乐度日,如今想来,就是这些朋友一步步引他走进深渊。

罗瑞杰讲义气,只要朋友提出要求,一般不会拒绝。一次,一个朋友提出借支票用,罗瑞杰没多想就拿了出来。不料,这个朋友其实是欠了外债,用他的支票问地下钱庄借了巨款。 “本金是60万新台币,后来利滚利变成200多万。”债主追上门的那一刻,罗瑞杰才发现这个朋友的电话再也打不通。欠了巨额债务,快餐店很快就宣布破产,他本人也开始了东躲西藏的落魄生活。最惨的时候,一连多日水米未进。

就在他觉得自己快要熬不下去的时候,当初认识的一个朋友给他指了个方向:“要不要进‘桶子’? ”

“桶子”,闽南语,近年来已成为“电讯诈骗”公司的行业用语。 “其实早在我上小学的时候,就已经有人在做‘桶子’。 ”罗瑞杰还记得,小学三年级的他曾收到过一份挂号信,信里有张传单,称他中了奖,奖品是辆奔驰车。后来读大学的时候,他也曾接到过电话,说出各种欠费的理由,最终都是要求付款。 “当时确实走投无路了,又听说这个来钱最快。 ”罗瑞杰想了又想,最终同意这个朋友的建议,成为了一家“桶子”的员工。

参照“剧本”开展业务

为了逃避公安机关的追查,“桶子”大多为境内外勾结作案,隐蔽性很强。他们会在世界上某个地方设立机房,然后层层转接,最后通往中国大陆。“桶子”通常都有比较严格的制度,新人进入后还要进行必要的培训。“桶子”通常有三线员工,第一线员工被称为“桶仔”,主要负责拨打、接听电话,编造各种理由,请君入瓮。第二线员工负责“角色扮演”,伪装成国内的电信、公安、检察院等单位人员,实施电话诈骗。第三线员工通常是“主任”,负责指导被骗者进行转账操作。

三线员工的报酬有不同的计量方法,在罗瑞杰所在“桶子”里,第一线底薪6000元,加2%的提成。第二线员工和第三线员工则没有底薪,但有5%左右提成。 “第一线最重要,客户会不会上当,就看第一线讲得好不好。 ”每个实习生都会领到一份“剧本”,上面会写着各个岗位相对应的“台词”。罗瑞杰最先练习的是“警察”这一角色,勤奋操练的结果就是只要一坐到电话机前,一挺胸,一仰头,“你好,公安局”字样就能很自然地吐出。

实习三个月后,罗瑞杰独立走上岗位,成为“二线”的一员。第一笔业务来自一个中年男子。中年男子在听说自己信用卡被盗刷后,很紧张地将电话回拨到“警察局”,罗瑞杰根据事先准备的台词与之对话,最后成功地将其引导到三线手中,转账30余万元。

当三线微笑着向他做出“胜利”手势的那一刻,罗瑞杰的心情很复杂。然而,在短暂的内疚后,他又朝着下一个目标出击。短短一年多时间里,罗瑞杰获利100余万元。而这笔钱,最终带给他的是14年有期徒刑。

采用“乱枪打鸟”寻找目标

“电讯诈骗”想要成功,仅靠“桶子”绝不足以成事。实际上,整个诈骗过程要靠三个组织相互配合,“桶子”分别有上线和下线,而这也构成了电讯诈骗的利益链。

上线:非法网络运营商。此类人多为“桶子”提供网络电话群呼平台及日常技术维护,帮助实施诈骗活动。网络电话群呼平台在电讯诈骗活动中扮演着重要角色。 “他们有一个GATEWAY系统,可以群发短信,和连续自动拨打号码,还有改号软件,可以让有来电显示的电话机上显示出特设的号码,例如‘110’、‘114’之类。 ”罗瑞杰说。

“桶子”员工要实施诈骗,首先要拨通“客户”电话,让接听者接起电话后听到一段“欠费”的语音,诱导其与诈骗分子通话,这样诈骗行为才能继续下去。但一个一个人工拨打电话效率太低,网络运营商提供的就是能同时自动拨打许多电话的网络电话群呼平台,在设定好号码范围后,进行大范围搜索。

“客户”接到的“电信局”、“公安局”、“检察院”等单位的电话,实际上用的都是同一根电话线路。接听的人按语音提示按下电话键,电话通过回拨线路回到网络电话服务器,这样就实现诈骗团伙的各线人员与客户之间的通话。 “客户”会听到“转接中”的字样,实际上,一线所谓的 “转接”,只是摁下保留键,然后把话筒递给坐在旁边的二线。

“这种办法,被我们称为‘乱枪打鸟’,还有另一种办法就是‘买条子’。”罗瑞杰说。 “条子”通常会有具体的信息,包括姓名、身份证号码、住址等,一张好的“条子”甚至还会有账户信息,此类“条子”通常价格在每张5元左右。对于 “桶子”来说,买条子因为风险大、成本高,不太合算,更多还是采取“乱枪打鸟”的办法。

下线:“马仔”、“车手”,即专为“桶子”提供取钱服务的团伙。要完成赃款转移,拥有来自不同银行、不同户名的大量银行卡必不可少。以各种名义到不同银行开卡,是“桶子”外包出去的一项业务,承接者被称为“马仔”。当一单诈骗成功后,“马仔”就通过网上银行将赃款迅速拆分到大量银行卡内,之后2小时内,分布在多个省市的“马仔”将赃款全部取现,而后存入特定账户中,由地下钱庄将赃款转移至境外。转账成功后,“马仔”可以获得2%左右的佣金。 “一般来说,做‘马仔’的多是女性,她们可以乔装打扮,混过ATM机的监控摄像头。”罗瑞杰说。

在三大组织的配合下,整个诈骗过程环环相扣,紧密合作,最终把骗取的赃款转化为无形。

骗与被骗是一场心理博弈

“想让别人相信你,要先相信自己。 ”这句话,是罗瑞杰刚入行时,一位“前辈”的经验之谈,同样让他记忆深刻的还有另外一句话:“要用一百个方法处理一百个客户。 ”罗瑞杰句句入耳。在一年多的“从业生涯”里,他称自己不断在打心理战,也从中总结了不少“经验”。

“因人而异”。根据不同年龄的“客户”,采取不同的诱骗方法。如客户是个上了年纪的人,转账时他会教对方选择英文界面,这样,接下来如何操作,对方都会乖乖听话。

“逆向思维”。人都有逆反心理,尤其是面对陌生人,想要‘客户’做什么,千万不能直接说。当“客户”被三线诱骗到ATM机前进行转账操作时,如果直接叫其转账,多数会引起反感和质疑,“我们通常会告诉他,现在要帮你关闭‘转账’功能,请点击。”如此一来,成功率大大提高。

“关注政策”。很多人有着贪小便宜的心态,每当国家有政策调整时,“桶子”就会设计出相应一些假福利,诱使贪小者步入陷阱。如“社保基金”的招数被用滥掉之后,“生育基金”又卷土而来,不少年轻父母先后上当。

“挑拨离间”。很多客户对于自己的信息泄露抱有很谨慎的态度,而银行方面也出现越来越多的提醒。挑拨银行与客户之间的关系,让客户对银行工作人员失去信任,也是行骗成功的一个办法。 “有时候我会在电话里告诉客户,你看,大厅里是不是有保安一直盯着你,他有可能就是泄露你信息的人。 ”罗瑞杰说,因为说得逼真,也就出现过虽然银行工作人员极力劝阻,也有客户执意转账的情况。

上海人较关注“账户安全”

因为业务水平出众,罗瑞杰很快晋升为“桶子”二把手,跟老大一起想办法拓展业务。他们通过电话平台到过很多地方“探路”,后来把“兵力”全部集中在上海,“比较后发现,在上海开展业务成功率最大。 ”罗瑞杰说。他们打过北京的电话,但因为口音问题始终没有打开局面。也打过中西部电话,但当地要么接受信号不好,要么完全不理解何为“信息泄露”,沟通往往无果。

“在上海,因为大多数市民的素质比较高,电话接通后会仔细聆听。 ”罗瑞杰说,“上海市民的法律意识相对来说要强一些,对于‘信息泄露’比较敏感,对于‘账户安全’也比较关注。 ”

遗憾的是,上海市民对于如何保护“账户安全”没有充分认识,这也让罗瑞杰们有了可乘之机。 “就是这种‘一知半解’,才给了我们生存的空间。 ”据罗瑞杰了解,他的绝大部分同行都是把业务重心放在上海,不过,近年来,因为警方打击力度加强,民众的警惕性提高,业务也越来越难做。

如今,呆在提篮桥监狱里,罗瑞杰在安心改造的同时,还是会关注“电讯诈骗”的信息。 “虽然新的理由层出不穷,但主要还是那么三个,转账、欠款、中奖。 ”罗瑞杰分析,“其实只要是涉及到叫你动用资金,就肯定是骗局。 ”看到依旧有那么多人受骗,罗瑞杰遗憾地叹口气。

回想当初,刚进“桶子”的他用一双紧张的眼睛四处张望,发现公司员工基本都是同类,因为欠债无计可施。每一个人背后都有一段辛酸史,而大家聚在一起的共同目标就是“赚快钱”。可惜那时的他们还没有意识到,设套骗人,最终只会套牢自己。

案件速递

从帮“桶子”取钱到自揽取现业务

尽管罗瑞杰和他的同伙们在大墙内悔不当初,却依旧有不少人在重蹈他们的覆辙。日前,徐汇区人民法院就对一名“马仔”作出一审宣判,“马仔”阿伟(化名)因犯掩饰、隐瞒犯罪所得罪,被判处有期徒刑三年。

刚入行时,阿伟在团伙中的主要工作,就是每天拿着数张银行卡奔波于不同地方的不同银行,帮“桶子”取钱。据阿伟供述,初中毕业后,他就离开老家福建,在各地打工。

2008年底,他看到一份招聘会计师的招工广告,于是打电话应聘。招聘方说,这个职位工作很简单,就是需要定期到不同地方帮公司取钱,每个月可以有3000元工资。阿伟一听立马就答应了。此后,他听从公司“领导”的指挥,每隔几天就要取一次钱,每次取钱的银行卡和取款地点都由 “领导”临时提供。

有点小聪明的阿伟很快意识到,自己所在的公司很有可能就是“电讯诈骗”集团专门负责提现的一个分支。虽然感觉有些不妥,但无知的他考虑到赚钱快,还是继续做了下去。

随着对这行深入了解,阿伟开始独自承揽一些业务,在与以“购车退税”为手法进行诈骗的一家“桶子”建立联系后,他自己招兵买马,负责这个诈骗集团的取款业务。阿伟找来一百多张身份证,办理大量银行卡,全部开通网银业务,进行网上转账。

因手下“马仔”取现时暴露被抓获

为逃避打击,他并不直接与诈骗所得接触,一旦接到“桶子”通知有客户上钩后,他会在银行资金到账的第一时间通过网络银行实行赃款转移,并按照ATM机提款上限分解到众多银行账号中,再指派手下的马仔组成提款组,分赴各地在银行ATM机上转账、取现,随后再将所取钱款存入“桶子”指定的银行账户。每单转账成功后,阿伟可以从“桶子”处获得一定比例的提成。

“如果‘客户’不能及时发现受骗,很难通过银行在被骗存款转存、分解、提现前采取控制措施。 ”阿伟说。阿伟原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却最终难逃法网。去年年底,因为手下一“马仔”在取现时暴露,阿伟很快被警方抓获。

日前,徐汇法院经审理认为,阿伟指使手下诸人,明知是犯罪所得仍予以转移人民币51万余元,情节严重,行为已构成掩饰、隐瞒犯罪所得罪,应予处罚。鉴于其系初犯,有自首情节,到案后积极退赃,依法从宽处罚。故判处其有期徒刑三年,缓刑三年,并处罚金人民币两万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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